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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婚,行?不行! 作者:夜葒(轉貼微風論壇)

房東:小古a¥
發表時間:2007-08-07


前言
既然逃不掉肩負的重責大任,那她就直接面對,
跟那個她明明很陌生的霸道男進行企業聯姻,這樣總行了吧?
不!她壓根料想不到,那個集自大、可惡、討厭於大成的帥哥未婚夫,
居然膽敢要求她同意一項極為不合理的相處之道──
結婚後,他們可以各自擁有男、女「朋友」,彼此絕不加以干涉!
呸!她會肯才怪!
她立刻一口否絕,並堅持要做一對「合法」的夫妻。
但她心知肚明,他一定不會真心愛上她;而她,也會堅守自己的心,不與他起舞;
只是事與願違,才不過短暫的相處,
他跟她竟然像是乾柴遇上烈火,那股愛之火居然給它熊熊燃燒起來……
嗯∼∼既然這樣,那她就接受這美滿的結局,享受幸福的生活,
可她卻因一場烏龍誤會,當著眾人的面將他三振出局,
雖然事後反悔,雖然她也曾試圖道歉,可她卻沒把握他會回頭……

第一章
-------------------------------------------------------------------------------透過機窗,倪葦儂看著窗外湛藍的天空,底下積雲朵朵,雲層上泛著日出的金黃光芒,機上廣播著熟悉的中文。

  早上十點二十分,飛機從高度一千五百英呎緩緩降落,經過十四小時的長途飛行,終於接近台灣。

  飛機機輪輕扣一聲,接觸到寬廣的機場跑道,磨擦出吱吱的聲響,倪葦儂看著窗外那片熟悉又陌生的土地,隨著機輪在跑道上緩緩滑行,草木、風景一一在眼前掠過,她揚起唇瓣,露出燦然的笑容。

  台灣,這個她從小生長的可愛土地,她終於回來了!

  這裡有她最想念的爸爸、媽媽、奶奶以及最親愛的大哥,那麼多的思念和割捨不下的親情,讓她沒辦法繼續躲在LA,用讀書來逃避一切。

  走出機艙,踩在飛機接駁梯上,看著眼前那片遼闊寬廣、熟悉卻又陌生的視野,她的眼眶湧上一陣溫熱……

  因為再也按捺不住對親人的思念,所以她決定回到台灣,然而回台灣之後,她卻必須面對自己多年以來一直逃避的問題──

  結婚!

  和那個她素未謀面的未婚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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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正國際機場──

  倪葦儂通過海關,推著兩大箱行李走出機場,往來接機的人潮絡繹不絕,她站在出口處四處張望,出關的人漸漸散開,但來接她機的人卻還未出現。

  她看了看表,都十一點三十五分了,大哥也遲到太久了吧?!

  就在她等得不耐煩的同時,手機鈴聲響起,上面顯示著大哥的來電大頭貼,她按下接聽鈕,「倪震瀚,我第一天回國,你就給我擺烏龍喔!」

  「小妹,歡迎回國,抱歉,不是我故意遲到,而是我的車子在半路拋錨了,現在正等著拖吊大隊來拖車,不過你放心,我已經請人去接你了。」

  「請人來接我?你找誰來?我又不認識他,而且我已經在這裡等快半小時了耶!」倪葦儂一臉無奈,早知道自己坐車回去就好了。

  「應該快到了,你再等等,他一定認得出你──」

  「他認得出我,可是我不認得他啊!萬一……」

  「你放心,不會有問題的。」倪震瀚打斷她的話,「小妹,先這樣,拖吊大隊來了,我得去處理我的車子了,記住不要亂跑,他一定找得到你──掰。」話說完,倪震瀚便掛斷了電話。

  「喂、喂!」對著手機叫了兩聲,聽著話筒那端傳來嘟嘟的斷話聲,倪葦儂氣結的關掉手機,忍不住嘀咕,「有沒有搞錯啊?到底是你的車重要,還是十年沒回台灣的我重要?找人來接我,我又不認識對方,教我像個呆子一樣的在這空等喔?」

  看著人來人往的機場大廳,倪葦儂四處張望著,因為擔心對方找不著自己,她索性推著那兩大箱三十公斤的行李,在大廳裡走來走去,盡量讓自己的目標能夠明顯一點。

  這時候,突然一陣小孩的啼哭聲,吸引了她的注意。

  「嗚∼∼媽媽∼∼嗚嗚∼∼」

  小男孩哭得涕泗滂沱,小小的手不停的擦拭淚痕,邊哭邊走著,經過她的身旁時也不知是怎麼回事,小男孩突然腳步一個不穩,小小的身軀咚地一聲被絆倒在大理石地板上。

  「啊!弟弟,小心──」倪葦儂手忙腳亂的衝上前,還來不及扶住小男孩,他已經一屁股跌坐在地板上,哭得一副慘兮兮的模樣。

  「嗚嗚∼∼媽媽∼∼痛痛∼∼」

  「弟弟乖……別哭,跟姐姐說你撞到哪了?很痛是不是?」倪葦儂蹲在小男孩的身邊,審視著他身上有沒有傷口。

  倪葦儂一臉的歉疚,她也太不小心了,光推著行李到處走,都沒注意到前面有人,才會去撞到小男孩。

  「嗚∼∼媽媽∼∼我要媽媽啦∼∼嗚哇∼∼媽媽∼∼」沒想到小男孩得到撫慰卻哭得更大聲,倪葦儂嚇得摀住他張成血盆大口的唇瓣。

  「噓!噓!不要哭!拜託、拜託∼∼」

  蹲跪在男孩身邊,她雙手合十的拜託著;但小男孩卻更加肆無忌憚的哭鬧,好像要所有的人都知道他被這個大姐姐欺負了一樣。

  四周的人漸漸聚集圍觀,倪葦儂被困在人群中,有點不知該如何是好。

  「乖、乖,弟弟不要哭,你是不是哪受傷了?姐姐幫你看看好不好?」倪葦儂將他的褲管捲起,白胖的小腿上浮現一片青紫,血液正從傷口中滲出。

  「哇∼∼血∼∼流血了∼∼」石破天驚啊!小男孩看到腿上的血液,哭得更像是沒了魂一樣。

  「啊!」倪葦儂摀住臉,這下子真的頭疼了。

  她抬頭,四周圍著人群,對她指指點點、議論紛紛,她在圓圈正中央,成了眾矢之的的對象。

  想逃,不可能!

  面對現實嗎?但她對小孩子真的一點辦法也沒有,總不能跟著他一起賴在地上哭鬧吧!

  老天!她到底該怎麼辦?

  怎麼才一回國就遇到這種麻煩事?都是倪震瀚害的,把她一個人扔在機場,讓她惹上麻煩!

  還有,什麼接機的人嘛!到現在她連一個鬼影子也沒看見……

  「弟弟,你不要哭好不好?姐姐──呃,姐姐這裡有糖給你吃。」倪葦儂從隨身的行李袋裡找出一盒從LA帶回來的巧克力,拆開包裝,塞進小男孩的嘴巴裡。

  「嗚……嗚……媽媽……」

  「好吃嗎?」倪葦儂見他哭聲漸緩,小心翼翼的問了一句。

  「嗚……好、好吃……還要……」小男孩點了點頭。

  「弟弟,你不要哭,這整盒巧克力都給你好不好?」倪葦儂揚了揚手中的SEE』S巧克力,露出諂媚的微笑,早知道一盒巧克力就能解決,她應該早點拿出來才對。

  「嗚……可是媽媽說……」小男孩抽抽噎噎的,講話含糊不清,好像有什麼事被遺忘了。

  「來,這些都給你──還有這些──」說著,她將行李袋中的巧克力全倒了出來,放到小男孩的面前。

  小男孩抹了抹臉蛋,不哭了;倪葦儂噓了口氣,站起身,終於讓這個小鬼頭閉上嘴了。

  這時一名胖婦人氣沖沖的闖進人群,靠近她,一把捉住她的手腕。「小姐,你撞傷我兒子,就想這樣逃走了是嗎?」

  「我……我沒有要逃走啊……而且我也沒有撞傷他,是他自己走過來,剛好……」倪葦儂愣住,看著眼前的胖婦人,有點搞不清楚眼前的狀況了。

  「剛好?」胖婦人拉高八度音,對著四周圍觀的人群嚷道:「你們大家評評理啊!這小姐撞傷我兒子,現在還想推卸責任啦!」

  「太太,我並沒有想推卸責任,而是──」

  「而是什麼?你現在把我兒子弄傷,就想一走了之?拿這幾盒爛巧克力,就想打發我們嗎?現在的醫藥費可不便宜啊!我兒子這麼嬌貴的身體,要是出了什麼事,你擔待得起嗎?

 「搞不好他不只有皮肉傷,還有腦震盪,小寶──」胖婦人拉起兒子,上上下下的審視著,「你有沒有頭昏?會不會想吐?你告訴媽媽──」

  倪葦儂偏著頭看著婦人,再看著嘴裡嚼著巧克力的小男孩,腦中靈光一閃,一瞬間她似乎明白了什麼──

  「你們……」

  「你們不如明說,要多少賠償吧?」一抹沉穩的男性嗓音突然出現在紛鬧的現場,他從人群中走了出來,彷彿一股鎮定的力量,讓所有的人都安靜下來。

  倪葦儂抬眸,看著出現在眼前的高大男人,他穿著一襲筆挺的絲緞西裝,筆直的身軀信步朝她的方向走來,他靠近她的身旁,彷彿像是上帝派來的守護者,他扳住胖婦人握著她的胖手,微一使勁,便讓胖婦人痛得鬆開了對她的掌握。

  「男人欺負女人啊!你們明明撞傷我兒子,還敢欺負人,大家評評理啊──」見情勢不對,胖婦人放聲哭嚷。

  「你可以再大聲一點,等警察過來,我想你可能連一毛錢都拿不到。」

  男人開口,胖婦人的哭叫聲立刻停止。

  「你……」胖婦人瞪著眼前的男人,看樣子這次是踢到鐵板了。

  「這裡是五千塊,你要就拿,不要的話我們上警察局──」男人從皮夾中抽出五張千元大鈔。

  「要!當然要。」胖婦人趕緊向前,搶下男人手中的鈔票。

  「等一下!」倪葦儂趨步向前,仰首盯著站在她眼前的男人,「為什麼你要給她錢?既然你明知道她是存心詐騙,為什麼不報警?」

  聽著她的話,男人微微蹙眉,抿唇看著眼前的倪葦儂,一股不悅的神采展現在他剛稜有形的臉龐上,「你以為我有那麼多時間陪你上警局嗎?」

  「可是他們明明就──」倪葦儂指著眼前的兩個人。

  不等她的反駁,男人一手握住倪葦儂的小手,另一手則輕輕撩開她耳畔的髮絲,將唇瓣接近她的耳邊輕語道:「我親愛的未婚妻,我可不希望你一回國,就到處惹事生非。」

  「你──你是──」

  未婚妻?倪葦儂睜大眼,看著眼前那個表情冷漠的男人。

  「關季禮,初次相見。」他揚唇,臉上雖是笑著的,但他的眼底卻看不見任何笑意。

  倪葦儂的心跳在這一瞬間漏跳了一拍,這男人原來就是她的未婚夫,沒想到他們竟會用這樣的方式見面。

  「喂,我不管你們兩個還要話家常多久,這五千塊我就勉強接受了,小寶,我們走!」

  「媽媽,我要巧克力──」小男孩指著散在地上的巧克力。

  「還巧克力,你就知道吃,媽媽跟你交代的話你全忘得一乾二淨……」胖婦人拉著小男孩,匆匆忙忙的閃躲進人群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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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ORSCHE銀色跑車馳騁在寬闊的公路上,風吹散了倪葦儂的長髮,也吹亂了她的思緒,她從包包中翻出GUCCI復古墨鏡戴上,遮住了她大半的臉龐。

  她用眼角餘光偷覷著坐在駕駛座上,始終一語不發的男人。

  關季禮,這名字從她十二歲開始,就深入她的記憶中,感覺好像十分熟悉,彷彿已經認識了他十多年,但事實上,她卻對他感到陌生得不得了。

  她的小手悄悄的捏緊了裙擺,看著他冷漠不語的模樣,她開始擔心起自己往後的日子並不會太好過!

  從離開機場之後,他連一個笑容也未曾給她,就算她在機場惹出了一點小麻煩,他也不必要用這樣的態度面對她吧?

  她並不虧欠他什麼,不是嗎?

  「你有什麼疑問,可以直接明白的說,不需要自己平空想像。」他突然出聲,沉穩的嗓音透過風速傳導,顯得更為冷漠,沒有一點友善的溫度。

  「你──」倪葦儂皺了皺秀氣的柳眉,透過黑色墨鏡看著身旁的關季禮。

  「有些事,早點說清楚,對我倆都好。」

  關季禮手握著方向盤,倪葦儂可以感覺得到,他握著方向盤的手指骨結微微鼓起,情緒雖不曾從他的表情中顯露,但他的動作卻透露了他心底的不悅。

  倪葦儂深吸了口氣,摘下墨鏡瞅視著他,冷嗤了一聲,「當然,我這個人最喜歡把事情講明白,要是你也有共識的話,那就太好了。」

  什麼跟什麼嘛!就算他很不滿意這場企業聯姻,也不需要用這樣的態度來對待她吧?!難道他以為她就很想嫁給他嗎?

  她倪葦儂在LA讀書的這幾年,從白種人、黃種人到阿拉伯皇族,都有人向她表白願意對她奉獻真心,是她謹守著爺爺訂下的婚約,才一一拒絕了他們,難道他以為她倪葦儂是沒人要,一心只想巴上他嗎?

  真是太可惡了!

  「吱」地一聲,輪胎在地上磨擦出刺耳的聲響,他突然踩了煞車,倪葦儂因為作用力,整個人險些撲向擋風玻璃。

  「喂!你這是幹嘛?你到底會不會開車啊?!」她驚魂未定,失控的對著關季禮尖叫。

  關季禮手指輕敲方向盤,緩緩回頭,看著眼前這個陌生卻又美麗得令人驚艷的女子,這就是他未來的妻子嗎?

  清麗動人的五官鑲嵌著有如黑寶石般黑白分明的雙眸,搭配細緻白皙的瓜子臉蛋,微俏的鼻尖以及透著水亮的紅唇──她和小時候照片裡的模樣幾乎沒有什麼改變。

  他原以為自己的未婚妻會是個乖巧溫柔的女人,但此刻看著她忿忿不平的眸光,恐怕他必須修正自己原先的刻板印象。

  「如果以後我們結婚了,我希望你別再用這樣的態度對我說話。」他開口,話語中聽來像是請求,然而他的態度卻完全不是那麼一回事。

  與其說是請求,還不如說是對她的要求。

  發覺關季禮打量的目光,倪葦儂不甚自在的抿了抿紅唇,同時也因為他的「要求」而生氣的漲紅了粉頰。「態度?關先生,現在你是在跟我說『態度』這兩個字嗎?」她用力的、深深的吸了口氣,盡力平穩住自己翻攪的情緒。

  「我說得很清楚了,希望你不是因為出國太久,所以漸漸不懂得中文詞句的含義。」

  「你……」忍住、忍住!倪葦儂握拳,強忍住想一拳K向他的慾望。

  這男人,這三十年來究竟是怎麼成長的?居然能夠說話這麼不留餘地,這麼的容易激怒一個人。

  經過了約莫三十秒的時間,倪葦儂重重的吐出一口氣,整理自己的情緒,重新面對他。「你剛才說我們之間有必要說清楚是嗎?」

  「沒錯,關於那個可笑的婚約,的確有說清楚的必要。」他沉吟了一聲,話語中充滿了對長輩們訂下來的婚約的不滿。

  「哼──哈──」倪葦儂仰起微俏的下顎,冷冷的哼笑了兩聲,「沒錯,的確是可笑的婚約,可笑極了!我真搞不懂,爺爺怎麼會叫我嫁給像你這樣的男人,簡直冰冷得像顆敲不碎的冰塊。」

  「你──」關季禮看著她,思索著她的話,突然發出一陣輕笑聲。

  「笑什麼?我有說錯嗎?」

  「你沒說錯,」他搖頭,還是笑著,「甚至我覺得你的形容十分貼切,只是可惜,你以後恐怕得跟這顆冰塊相處上數十年。」

  「關、季、禮!」她咬牙切齒,喊著他的名字,彷彿恨不得能一口咬碎眼前的他。

  關季禮看著倪葦儂氣得紅撲撲的臉蛋,粉唇因為生氣而咬得緊緊的,那雙黑燦圓亮的眸中像是燃燒著氣憤的火焰,讓她整個人看起來像只暴躁的小母雞,是他惹怒她了嗎?

  事實上,他並沒有要激怒她的意思,他只是忠實的陳述自己心裡的想法罷了啊!

  因為她的激動,關季禮唇瓣上的笑容反而淺淺逸開,或許這個未婚妻並不像他想像中那麼的乏味無趣。「你不需要那麼生氣!」

  他伸手撥開她的髮絲,大手刻意的輕撫上她的臉頰,「早點習慣這樣的我,以後才不會有太大的期待。」

  「你……你在說什麼,我才不會對你有任何期待!」沒想到關季禮會突然這麼的靠近她,倪葦儂下意識的側開臉,縮到了車窗旁邊。

  他怎能在前一秒還用冰冷的話語來激怒她,下一秒卻用著他溫暖的大手安撫她的情緒,她的心在這一瞬間被他徹底的擾亂了……

  「我親愛的未婚妻,或許我們的未來會比我想像中有趣得多。」

  他說完,唇邊掛上了笑意,在倪葦儂怔愣的表情中,關季禮再一次重新啟動油門,不知為何,原本對這場企業聯姻的不悅情緒,在面對倪葦儂之後,竟悄悄沖淡了……

  十年了,他平靜無波的心竟因為這個與他訂下十年婚約的女人,而再度起了波瀾,這算是上天的捉弄嗎?

  這一次,車子平穩的在路上行駛,然而他們的心裡都明白,未來的路上,並不會像眼前的路這般的平坦順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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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車輛在晶華酒店前停下,關季禮下了車,繞過車頭來到倪葦儂的車門旁,為她打開車門。

  倪葦儂下了車,狐疑的看了他一眼,他紳士的風度可不像剛才在車上對她那副冷冰冰的模樣。

  「就算是做戲,也要做得十全十美,我不希望待會兒讓爺爺和你的父母,為我倆未來的婚姻感到擔心。」

  原來是這樣,他的解釋還真是理所當然得完美呀!

  只是她實在沒辦法像他調適得這麼快,而且這十年來,她在國外攻讀的是室內設計,而不是戲劇,教她演戲,她實在無法奉陪。

  「太虛假了。」她撇下他,獨自向前走。

  關季禮皺眉,他的未婚妻恐怕還有待訓練,他跨步向前跟上她。

  「如果你真的這麼不想要這樁婚姻,我們可以一起想辦法讓長輩們停止那可笑的約定,你──」

  她話說到一半,關季禮結實有力的臂膀已經繞上了她纖細的腰,將她攬近他的身邊,他低頭,溫潤的氣息呼在她的唇瓣,半是警告的對她開口。「你不知道嗎?人生本來就是由一連串的虛假所組成的,你最好學習去適應,否則會過得很痛苦!」

  他攬著她的腰,兩人並步向前,倪葦儂本想再次甩開他,但突然一陣閃光燈的光線在他們面前閃爍,她一時無法適應刺眼的光線,伸手擋住了眼前的光源。

  「關先生,根據可靠消息,你和剛學成歸國的倪葦儂小姐即將在下個月月底結婚,請問這是一場企業聯姻嗎?或是另有隱情?」

  「關先生,可以請你說明一下嗎?」

  「倪小姐,力達集團是不是即將被併購?你們是不是因為擔心對手在市場上持續收購力達集團的股票,所以才不得已必須以企業聯姻的手段,維持力達集團在股權爭奪戰中的恐怖平衡,可以請你說明一下嗎?」

  一連串的問題讓倪葦儂慌了手腳,她緊緊捉住關季禮的手臂,突然覺得他是她身邊唯一的依靠。

  「你們的問題,未來我們會開記者會做完整的說明;我的未婚妻才剛下飛機,旅途十分勞累,麻煩各位給個方便。」關季禮摟住倪葦儂,保護著她不斷向前,擺脫記者的糾纏。

  「關先生,如果這是一場企業聯姻,你能夠接受這樣的安排嗎?」記者們發揮死纏爛打的精神,把握著兩人即將消失在眼前的最後機會,提出最令人感到質疑的問題。

  關季禮停住腳步,在進入酒店之前,他回頭面對著媒體鏡頭。「這不只是一場企業聯姻,我愛她,所以才會在倪小姐學成歸國後,決定盡快結婚,這麼美麗的未婚妻,我也擔心她被人搶走,不是嗎?」

  他低頭看著懷中的倪葦儂,眸中彷彿帶著濃烈的深情,記者的快門也在這時迅速捕捉住一張張的畫面。

  「至於集團的發展,股東們大可放心,力達的財力雄厚,絕對不會輕易讓任何人擊倒,謝謝各位關心。」話說完,關季禮摟著倪葦儂快步走進酒店裡。

  「關先生──」還有記者不肯放過他們,緊跟而上。

  「各位記者請留步,如果沒有採訪申請,為了維持顧客的權益,本酒店謝絕各位進入採訪,謝謝。」

  酒店公關人員在此時適時出現,阻擋住媒體入內拍攝,也讓關季禮和倪葦儂兩位嬌客能夠順利進入酒店,躲開了記者的糾纏不休。





有時靠的太近,反而容易失焦而看不清,簡單又明白的事實。想要縱觀全局,適時跳出局外,才能夠發現,自己的盲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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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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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靜的電梯中,倪葦儂抬頭看著上方一格格往上走的數字,看著看著,她突然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關季禮看了身旁的她一眼,仍舊是那副淡漠、冷酷的表情,「很開心嗎?」

  「很有趣,有趣極了。」她拍了拍手,輕靠在電梯邊緣,打量著身旁的關季禮。

  「如果你覺得有趣,那麼這場戲繼續演下去,就不會無聊了。」他對著電梯的鏡面玻璃,解開自己的領帶,收至西裝的內側口袋中,老是被那群煩人的記者緊緊包圍著,實在令人有些透不過氣來。

  方纔那些擅長捕風捉影的記者所提出的每一個疑問,的確都是力達集團長期以來所面對的問題,集團股東們各自擁有為數不少的股權,每一個人都想將力達集團蠶食鯨吞、納為已有,每年只要一遇上股東會,就不免要上演一場股權爭奪戰。

  也因此,長輩們才會訂下這門婚約,只要雙方股權合併之後,就能形成力達集團的穩定多數,一次解決掉所有的問題,也免去了股東們各自的運作和鬥爭,只是為了達成這個目的,卻必須犧牲掉他和倪葦儂的未來……

  「你剛剛對記者說什麼——你說,你愛我?」倪葦儂移動腳步,來到關季禮的面前,她仰首看著眼前的他,纖細的指尖沿著他的西裝領口輕輕畫過,她重複著他方才對記者們所說的話,聲音裡夾帶著一絲戲謔。

  真沒想到他戲演得這麼好,連說愛她都能說得這麼的輕易、簡單。

  愛情,從他的口中說出來,好像——一文不值!

  「怎麼?你懷疑嗎?」他低頭看著她頑皮的指尖,在他的領口邊緣滑動著,他挑眉,眸中帶著警告意味的看著她。

  倪葦儂聳了聳肩,「我懷疑嗎?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唬過了外面的那些記者,不是嗎?」

  關季禮伸手,將她不停在他領口上搗蛋的柔荑握進掌中,另一手則掠過她的肩胛,將她困在他的身前。

  他垂眸,凝睇著她那雙黑亮慧黠的美目。「你該知道,這場戲一定要有你的配合演出,才能繼續下去。」

  「聽起來還真是悲哀呢!」倪葦儂扯出無可奈何的一抹笑意,看樣子,她和關季禮已經無可避免的陷入這場遊戲中,無法逃脫宿命的安排。

  「這是我們的責任,也是義務,不管怎樣,你可以選擇讓自己過的更開心一點。」關季禮明白她的無奈,他比倪葦儂大了八歲,但連他自己都無法接受這樣的安排,更何況是年紀尚輕的她呢?

  如果不是因為自己也置身在這場企業聯姻的陷阱當中,或許他也會心疼她必須面對這樣的一切吧!

  「你覺得可以嗎?」倪葦儂低語,不知是在問關季禮,還是在問她自己,但不論是誰,都沒有人能夠給她一個肯定的答案。 

  「我希望你可以。」

  噹一聲,電梯門在這時緩緩開啟,關季禮攬住她的肩膀,和倪葦儂相偕走出電梯。

  鞏固力達集團,讓它的實力更加堅強,已經是他這輩子無可擺脫的使命,倘若倪葦儂無法扮演好她的角色,他也會想辦法,讓這樁企業聯姻在外人的眼中,看起來就像是王子與公主結合的完美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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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進餐廳包廂中,爸媽、哥哥、奶奶,以及關季禮的爺爺,已經就定位,等候著他們兩人的出現。

  「爸、媽,好想你們喔!」倪葦儂一走進包廂裡,看見許久未見面的父母,她開心的搭住他們的肩,在他們的臉頰上各自落下一個親吻。

  「儂儂,還有奶奶呢?」看著孫女兒回國,老奶奶開心的張開雙臂歡迎。

  倪葦儂投入奶奶溫暖的懷抱裡,忍不住撒起嬌來,「奶奶,我最想念的人就是您了,這幾年爸媽有空時還能到國外去看我,要不是您行動不方便,不然我真的——」

  「奶奶知道,十年了,時間過得好快呀!我可愛的小儂儂已經長成標緻的美人兒,可以嫁人了。」老奶奶拍了拍倪葦儂的小手,這孫女兒,她打小就疼得緊,捨不得她吃到一點苦。

  如果不是因為已逝的老伴訂下來的婚約,她的小儂儂也不需要一個人離鄉背井的去國外讀書,一躲就是十年,連家都不敢回。

  聽奶奶這麼說,倪葦儂下意識的看了關季禮一眼,不過他依舊維持著那副冷靜的表情,讓人看不出他心裡的想法,而現場的氣氛似乎也因為奶奶提到「嫁人」的事,變得有些詭異。

  「大家肚子都餓了吧?爸,我就說季禮一定能把小妹安全送達,你們就不相信,等到現在才肯上菜,午餐都快成了下午茶了!」倪震瀚試著舒緩氣氛,熱烈的說著,然後吩咐一旁的服務人員開始上菜。

  倪葦儂白了大哥一眼,「你還說呢!要不是你的車子出問題,也不需要麻煩到關先生,看看,他到現在還在生我的氣呢——」

  倪葦儂走到關季禮的座位旁,低頭在他的耳旁刻意地拖長尾音。

  「發生什麼事了嗎?」聽倪葦儂這麼說,倪父望著關季禮,關切道。

  「咳,剛才的確遇上一點小麻煩。」關季禮輕咳一聲,應了一句,沒想到倪葦儂會將話題轉移到他的身上。

  倪葦儂坐定位,而服務生也正好開始上菜,她施施然的夾著冷盤裡的食物,放到關季禮面前的碗碟上。「既然只是小麻煩,你就別生氣囉!我幫你夾菜,算是賠罪好嗎?」

  表面上她在道歉,卻把自己說得委屈,好像被關季禮欺負了似的,其實她就是存心想陷害他,誰讓他看起來總是一派冷靜的模樣,彷彿事不關己。

  如果他說她可以選擇讓自己過得快樂一點,那麼她的快樂因子就必須從他的身上來挖掘。

  「季禮,葦儂還年輕,有很多事不懂,你要多照顧她。」始終坐在一旁未曾開口的關勁——關季禮的爺爺,終於開了金口。

  「是,爺爺,我會的。」

  倪葦儂偷偷瞟了關季禮一眼,居然一句反駁也沒有耶!

  就這樣默默的接受了關爺爺的教訓,看樣子,關爺爺在他的心中,的確佔有極為重要的地位。

  「下個月底你們就要結婚了,如果不能盡快調適好彼此的角色,以後的相處會有更多的問題,你們年輕人要懂得互相包容與體諒。」關勁這句話是直接對著兩人說的,而這樣的宣告,也等子直接切入了問題的中心點。

  「嗄?這麼快嗎——」聽到結婚的字眼,倪葦儂忽然感到一陣頭疼,雖然已經有了心理準備,她這次回來就是要和關季禮結婚,但當這一切是這麼緊迫逼人的將要發生時,她的心裡還是免不了要產生抗拒。

  「呵呵呵∼∼我好餓喔!大概是飛機餐不合胃口,現在餓得頭都暈了,爸媽、奶奶、關爺爺,如果你們不介意的話,可不可以先吃飯呢?」倪葦儂裝傻,呵呵的笑著,然後低下頭開始猛扒著眼前的白扳。

  關季禮忍不住搖頭,他的未婚妻是多麼的天真呀!這樣的場合不是擺明就是要將他倆推上梁山,難道她以為逃避,就能不去面對即將發生的一切嗎?

  「是啊!是啊!先吃飯,有什麼話,吃飽了再說。」倪震瀚明白妹妹的苦處,也配合倪葦儂招呼著大家先吃飯,轉移了那令人難以消化的話題。

  犧牲妹妹的終生幸福,換來力達集團的穩定經營,其實對他來說,他的心裡也頗為內疚,要是關家也有個獨生女,他倒寧可由自己去娶對方,也不願意讓親愛的小妹拿自己的未來去下賭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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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麼?搬去跟你住?有沒有搞錯?關季禮——你給我停車!」離開晶華酒店,倪葦儂在大家的刻意安排下,依舊搭上關季禮的PORSCHE跑車,不過車子不是開往她們家的路程,而是開往他倆所共有的「新居」。

  「現在停車,是打算要爭吵嗎?那還不如回去再吵,結果都是一樣的。」關季禮繼續踩著油門加速,完全沒有要停下來的打算。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是不是以後只要你認為沒必要溝通的事,就可以完全不顧我的意見?不管我說什麼,你都可以完全不於理會?那我算什麼?我們這樣子,能夠繼續生活下去嗎?」倪葦儂連珠炮的質問著他。

  他沒有立刻回答,只是伸手,在身邊的控制盤上按了幾個鈕,敞蓬車的車頂蓋向後掀起,她的質問隨著風速飄散——

  「喂!你、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倪葦儂快被他那副無關痛癢的態度氣炸了,難道他完全不在乎她的感受嗎?

  難道他看不出來她已經快氣瘋了嗎?

  風,隨著車速在她耳畔颼颼的吹拂著,她瞪著關季禮,幾乎是用仇視的目光盯視著也。

  他卻還是那麼的專注,看著眼前的道路,彷彿沒聽見她的聲音、沒感受到他的身旁還有她這個未婚妻。

  他將她當成了隱形人,無視於她的存在。

  「你好可惡!真的好可惡……」倪葦儂低喃,握著拳,不再看他一眼,她默默的將視線從他冰冷的臉龐調開,注視著正前方,不知是不是因為風的吹拂,她的眼睛突然變得好乾澀,不一會兒,眼眶便泛出一抹濕熱——

  「雖然我知道,回台灣之後必須面對這樣的情況,但我真的沒想到一切會是這麼的糟糕……」她哽咽,努力忍下眼底的淚水。

  「我也有想過,或許我的未婚夫不會是多好的人,但至少他應該也會跟我一樣,因為必須接受這不公平的安排,而感同身受,說不定我們可以找到彼此可以接受的方式……但絕不是這個樣子……」

  再也無法壓抑心裡的不安和難過,她原本也打算假裝得很快樂,接受這個企業聯姻,假裝自己很開心,願意去接受眼前這個男人,但是好像一切並不像她所想的那麼簡單。

  從她第一眼看見關季禮開始,她就隱約的感覺到,這個男人不只打從心裡不肯接受她,甚至用他的行為、動作、言語讓她明白,他們之間除了一場虛假的企業聯煙之外,不會再有其它……

  「別哭了。」他將車停靠在路邊,靜靜的凝睇著身旁的倪葦儂,看著她扭開臉,強裝堅強的不讓眼淚被他看見,關季禮輕歎,伸手扳過她的身子,指尖輕拭去她頰邊的淚水。

  他向來對女人的眼淚沒轍,就算想冷漠的對待倪葦儂的無理取鬧,在看見她淚水的瞬間,也變得一點辦法也沒有了。

  「不要碰我……」她揮開他的手,拒絕他遲來的友善。

  「我怕女人的眼淚,如果你不是想博得我的同情,就不要隨便哭泣。」他從口袋裡拿出手帕,遞給倪葦儂。

  「我的眼淚不是為了要博取你的同情才流的!」她扭開頭,用手抹掉頰邊的淚水,就是不肯接受他的手帕。

  看著倪葦儂鬧彆扭,他輕歎了一聲,「你要學會長大,用成熟一點的態度來處理事情。」

  她的眼淚沒有得到關季禮任何的安慰,他對她還是只有教訓,倪葦儂回過頭,忿忿不平的用那雙被淚水洗滌過的美目,瞅瞪著他。「我不要跟你住在一塊,你的家肯定和冰宮一樣的冷,我不想被凍死,我要回我家,那裡才有溫暖。」

  「我想剛才吃飯的時候,你應該聽得很清楚了,爺爺要我們先住在一塊,培養出默契和感情;伯父和伯母也都同意了,你想你現在回家,會有人收留你嗎?」關季禮冷靜的分析著眼前的一切狀況,「還是你打算回家,用你的眼淚向其它人博取同情,再告訴他們,你的未婚夫還沒娶你進門,就先虐待你了?」

  他可沒忘記,剛才在吃飯時,她莫名其妙的將了他一軍,讓爺爺以為他欺負了她這個「年輕不懂事」的未婚妻。

  「你……」記仇鬼,既然怕她告狀,那他為什麼不肯對她好一點?

  關季禮垂眸,心底知道要年紀尚輕的她像個成熟的大人來處理一切的事情,的確是困難了一點,不過即便如此,她仍必須咬著牙走過來,既然他們出生在這樣的家庭,那麼他們就沒有選擇的權利,必須承擔下這樣的責任。 

  倪葦儂十二歲的時候離開台灣到國外求學,當時的他才二十歲,就被告知未來極有可能和倪葦儂結婚的消息,他並不是沒有抗拒過,也曾經因為瘋狂的深愛著某個女孩而大鬧家庭革命,但那又如何?

  當他漸漸成熟長大,一步步接管了家族事業之後,他才逐漸明白自己的責任,而這責任更是他這輩子無法輕易卸下的包袱。

  既然他已經讓自己接受了這樣的安排,就不會有任何的抱怨,而他相信,即將成為他妻子的倪葦儂,總有一天,也會麻木的接受這一切,那時,她可能連跟他吵架都會覺得麻煩了……

  「喂,關季禮,你在想什麼?」倪葦儂的小手在他失了神的眼前揮了揮,不明白他為什麼一直盯著自己,卻一句話也沒有說。

  他反射動作的捉住她在眼前揮動的小手,她似乎被他的舉動嚇到,睜大了眼,驚惶的看著他。

  「你、你放手啦!」她試著想抽回自己的手,但他的力量不重不輕,卻令她無法掙脫。

  「我們的家不會像冰宮一樣,如果你不喜歡,可以試著改變它,你不是學室內設計的嗎?」關季禮握著她的手,試著用倪葦儂想要的方式跟她「溝通」。

  「……你沒騙我吧?我可以改裝你的房子?」倪葦儂偏著哭得微紅的粉頰,懷疑的看著他,不相信他會突然釋放那麼大的權力給她!

  這個目中無人的自大傢伙,怎麼會容許有人輕易的改變他的生活環境?

  「不是我的房子,是『我們的』房子,你當然有權利改變。」

  「我們的房子——」她低喃著,悄悄覷了他一眼,唇瓣偷偷揚起一抹笑意,「你早這麼說就好了。」

  看著倪葦儂心形臉蛋上逸出的笑容,以及黑瞳中泛出的淘氣光彩,關季禮突然覺得心情輕鬆了許多,這個小女人的笑容竟能輕易影響到他的情緒,真的……有些不可思議……

  「那麼,我們現在可以回家了嗎?未婚妻。」他問。

  「……嗯。」倪葦儂點了點頭,她並不是個不好相處的人,如果肯跟她多說幾句話,別用那麼死板板的臉面對著她,她也會用同樣的態度回饋對方。

  畢竟眼前這個男人即將成為她的丈夫,兩個人始終僵持不讓,對彼此的未來並不會有任何好處。

  「那走了。」關季禮重新發動車子,倪葦儂不再在他的耳旁嘟嘟囔囔的,他的心情也跟著不再那麼緊繃。

  轉瞬間,車廂內的氣氛變得融洽,他們開始試著學習和平相處的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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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達住處時,太陽已經下山了。

  關季禮將車子緩緩駛進別墅的車庫內,熄火,但身旁的人兒卻沒有絲毫的動靜。

  倪葦儂正沉沉的睡著,長長的睫毛覆蓋在她的眼臉上,剛才那個對著他大呼小叫的人好像失蹤了,現在的她就像個無害的天使,正安詳的、靜靜的掛著恬適的笑容,睡在他的身邊,小小的唇瓣因為睡得太放鬆而微微嘟起,就像顆紅嫩的櫻桃般誘人品嚐。

  他的指尖不自覺的輕輕畫過倪葦儂細緻純真的睡顏,眼前的她就像個瓷娃娃一般令人不忍傷害,像她這樣的女孩,在現在的年紀,應該享有被愛與愛人的權利,如果不是因為生在倪家,她也不需要將自己的未來和他緊緊的捆綁在一起,如果他願意給她多一點的自由,或許……

  「唔……嗯……」

  感覺到倪葦儂正在他的指尖底下甦醒,關季禮發覺自己正不自覺的望她望得出了神,他趕緊將手移開,將視線調回前方。「醒了嗎?」

  「嗯……到家了嗎?」她嚶吟了一聲,揉了揉惺忪的雙眼。

  「嗯,到家了。」他點頭輕應。

  「不好意思,我睡著了……」倪葦儂嘟著唇道歉,看起來很是無辜動人,「還以為自己不會有時差呢!沒想到會這麼累……」

  「沒關係,待會兒進屋內,洗個澡之後,可以睡得更舒服一點。」看著眼前睡眼迷濛的她,就像個小女孩一樣咕噥的撒著嬌,關季禮的聲音也不自覺的變得柔軟。

  「嗯,好主意!我也想快點洗個舒服的熱水澡,好久沒回台灣了,雖然……這裡不是我家,但是我的適應能力很強,一定能夠很快就習慣。」倪葦儂不知是在說給關季禮聽,還是在給自己打氣,總之,這樣的她很有活力,也讓他的心情跟著放鬆了下來。

  「走吧!讓我好好為你介紹一下『我們的』新家。」關季禮強調著。

  倪葦儂下車,看著站在自己身旁那高大挺拔的身影,她嫣然露出一笑,突然主動的勾住關季禮的臂彎。「其實,我們要是不吵架的話,看起來還真像金童玉女,挺配的喔?!」

  她皺了皺微俏的鼻尖,仰望著關季禮那張英俊的臉龐。

  「這話聽起來,好像是在挖苦我。」聽著她的形容詞,關季禮忍不住搖頭一笑。

  「哼呵,你疑心病太重,我是在稱讚你長得帥——喂,我可是很少稱讚人的喔!」倪葦儂抗議的給了他的手臂一記粉拳。

  「這麼說,我應該道謝嗎?」

  「不用。」倪葦儂搖頭,「不過……你也可以說我長得漂亮啊!」

  「你——」這下子換關季禮愣住,不知該如何回應她的要求。

  「呵呵,開玩笑的啦!啊。,好累啊!放輕鬆一點嘛!你家好大喔!門口要往哪走啊?」倪葦儂伸了個懶腰,然後像只彩蝶翩翩飛舞,離開了他的面前,看著她纖細飄逸的身影,關季禮笑了——

  這些年來,他的心情已經許久未曾有過這樣自在、輕鬆的感覺了。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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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關季禮可以說是設想夠周到了。

  擔心她在結婚之前無法適應兩人必須共處一室,所以他早在她回國前,就已經請設計師將與主臥室相連的客房打通。

  兩個房間,隔著一道浪漫的粉藍色絲質門簾,雖然各自擁有獨立的空間,卻仍然能夠清楚的感覺到彼此的存在。

  客房是沒有衛浴設備的,所以倪葦儂還是必須進入主臥房的浴室中沐浴,關季禮為她放好了一缸的熱水,教導她如何使用按摩浴缸的開關按鈕,精油的香氣隨著浴池內的熱度漸漸昇華,整個浴室裡充滿了薰衣草的舒爽氣息。

  她已經迫不及待的想泡個舒服的熱水澡,洗去一身的旅途疲憊,抱著換洗的衣物,倪葦儂開始趕人了。「你還不出去嗎?該不會是想留下來跟我洗鴛鴦浴吧?」她側著臉看著關季禮。

  「如果未婚妻開口邀請,我也很樂意留下來。」關季禮靠在門邊,順著她的玩鬧話,回應她的要求。

  「喂,別鬧了喔!」透過眼前光亮的化妝鏡,她白了站在身後的關季禮一眼,拿著鑲著水晶鑽的白色鯊魚夾,將一頭長髮挽起,夾在腦後,露出光潔誘人的纖細頸項,開始卸妝洗臉的動作。

  倒出卸妝油,她用指尖輕緩溫柔的按摩著白淨的肌膚,將臉上的彩妝輕輕卸除後,再用洗面奶將臉上的彩妝洗淨。

  空氣中,隨著倪葦儂的一舉一動,漸漸充滿了女性的馨香氛圍,關季禮靜靜地看著她一連串柔媚的女性動作,竟捨不得移開步伐。

  他身邊的女人好像顯少有人用真實面目與他相對,總是化著濃厚彩妝的臉龐,不管臉上堆砌著多少笑容,卻依舊讓人覺得帶著虛假和目的,不像倪葦儂……

  鏡中的倪葦儂,卸下彩妝之後,露出一張白嫩無瑕的清麗臉龐,比起上妝時的她,顯得更加清麗迷人,單純的氣質襯脫著細緻的臉孔,讓人感覺十分清新、乾淨,而且似乎更漂亮、更……賞心悅目——

  「嘿,卸妝秀結束了,我不化妝的樣子,有沒有嚇到你呀?」她還是對著鏡子裡的關季禮說話,他的眼神有些失神,該不會是真的被她卸妝後的模樣給嚇到了吧?

  要真這樣,那可慘了,他們以後可得相處一輩子呢!

  「咳嗯——」發覺自己在心裡用了過多的形容詞來形容對倪葦儂的感覺,關季禮不甚自在的輕咳了一聲,發出違心之論的對她說道:「的確是有點嚇人,不過還勉強能夠接受。」

  「什麼?不會吧?有這麼恐怖嗎?」被他這麼說,倪葦儂緊張的捧住自己的臉蛋,仔細端詳著鏡中的自己。

  她一直都對自己的容貌頗有自信的呀!怎麼會一卸了妝就嚇到人了呢?應該是經過長途飛行,所以氣色才會變得不好吧?!

  真是糟糕!居然讓關季禮看見她不好看的模樣,他都已經夠不喜歡她了,現在連長相都被他嫌棄,以後他說不定更不會給她好臉色看了。

  「嗯,你先洗澡吧!我幫你把門鎖上了。」關季禮沒有回答她的問話,悄悄退出了浴室。

  「喂——你說——」她想叫住他,但浴室門已經當著她的面被關上了。

  倪葦儂洩氣的坐在浴缸旁,手指撈著浴池裡的熱水,突然覺得心裡頭悶悶的。

  他不喜歡她卸妝後的臉,是不是代表以後他在家時,她就不能再素淨著一張臉?

  那乾脆以後她卸完妝,就都躲在自己的房間,不要出現在他的面前好了……

  唉∼∼真的好煩啊!他居然連看都不想再多看她一眼,就把浴室門關了落跑!他的舉動真的有點刺傷她了。

  看著關上的浴室門,倪葦儂忍不住的咕噥,這個關季禮為什麼要對她要求這麼苛刻呢?

  他們這樣子,真的有辦法相處一輩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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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浴完畢,倪葦儂的臉上敷著面膜,走出浴室。

  她身上穿著不合她尺寸的寬大浴袍,浴袍下擺幾乎已經拖到地面,使得她必須拎著浴袍,才有辦法順利走動。

  關季禮靠躺在寬大的雙人床上,看著最新一期的商業雜誌,當倪葦儂走出浴室時,他將目光停留在她的身上。

  她低著敷著紙面膜的臉龐,步伐大且快,身上穿著屬於他的浴袍,迅速的想逃離他的面前。

  「倪葦儂。」就在她將要消失在他的眼前時,關季禮開口喚住她。

  「幹嘛?!」倪葦儂停住腳步,站在絲質門簾前,沒好氣的應了一句。

  「雖然在長輩面前,我們沒辦法拒絕這個婚姻,但是我想我倆都不是那種可以任由人操縱的玩偶,難道你都沒有其它的話想說嗎?」

  聽了他的話,倪葦儂緩緩轉過身,看著坐在床邊的關季禮,她頓了一頓,思索著他話中的意思。「我聽不懂你在暗示什麼。」

  她想了想,直截了當的表達自己的想法。

  陰季禮拍了拍床邊的空位,要她過來,「我們聊聊好嗎?」

  倪葦儂遲疑了一會兒,還是拖著步伐來到他的床邊,坐在他身旁的空位上,不過她還是刻意讓兩人之間隔了一段距離,畢竟坐在一個男人的床上還是讓她感到有些彆扭。

  「你想聊什麼?」她問他,總覺得他想聊的事,自己並不會想聽。

  「你要這樣聊嗎?」他指了指倪葦儂臉上的紙面膜,那張面膜只露出她兩顆骨碌碌的黑眼睛和一張小小的嘴唇,他看不見她臉上任何的表情,而且跟這樣的「面具」說話,讓他覺得有點可笑。

  「啊這——」倪葦儂被他這麼提醒,才意識到自己臉上還敷著面膜,本想拿下來,可是一想到剛才他在浴室裡講的話,她又把手放下,訕訕的說道:「不想再嚇到你,所以還是不要拿下來比較好。」

  原來她還在介意剛才的玩笑話,關季禮解釋道:「如果剛才的話讓你不舒服,我可以道歉——」

  「你不用道歉,我知道你的意思。」倪葦儂搖了搖手,反正她已經打定主意,以後不再讓他看見自己卸妝後的模樣了。「你還有什麼話快點說吧!我聽完,想去睡覺了。」

  「嗯,下個月底我們就要結婚了,我是不知道你心裡是怎麼想的,但是這個企業聯姻……」

  「我知道,你打從心裡就不喜歡我這個人吧!」倪葦儂很怕他又說出讓自己難堪的話,索性打斷他,自己主動說道:「所以你對這個婚姻,肯定是千百個不願意,不過我也可以老實告訴你,我也不怎麼喜歡你這個人,對這場婚姻,我的心裡也從沒抱過任何期待。」

  「所以……」關季禮聽了她的陳述,沉默了下來。

  「所以我們之間,好像沒什麼話好說了。」不知為什麼,說完了一連串的話,她的心情莫名的沉重起來,她想起身離開,但關季禮卻捉住了她的手。  

  「如果你這麼不認同這個婚姻,我們可以另外取得共識。」關季禮提出了他的看法。

  「共識?什麼共識?」她不明白的回視著他。

  「結婚以後,你可以擁有自己的交友自由,不論是女人——」他讓語氣更為婉轉的說道:「或是男人,我都不會去干涉。」

  關季禮說得好冷靜,但是倪葦儂卻因為他的話,覺得好像眼前的空氣都被抽乾了一樣,稀薄得讓她有點無法呼吸。「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她很不淑女的低咒了一聲,然後把臉上那張讓她悶得透不過氣的面膜摘了下來,用力的瞪著關季禮。

  「女孩子別罵粗話。」他提醒著她。

  「是,不罵粗話,那麼我想請問一下,」倪葦儂吸了口氣,故意把唇瓣揚得高高的,裝得一副笑容可掬的模樣詢問著他,「關先生,請問你現在是在暗示我,結婚之後,我可以給你戴綠帽嗎?」

  這個可惡的傢伙,就算再不喜歡她,覺得她長得難看,入不了他的眼,他也不必用這樣的方式羞辱她,將她往別的男人身上推吧?

  「你何必這樣曲解我的話呢?我只是認為,給你適度的自由,對我們、公司、甚至是維持這個婚姻,都會有正面的幫助。」 

  「你……是你太前衛,還是我太保守了?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繼續跟你說下去!」倪葦儂氣呼呼的直吐氣,她離開了他的身邊,一刻也坐不住,她在他的面前,來來回回的走著,氣得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雖然她在國外讀書、雖然她不怎麼喜歡關季禮這個人,但是對「婚姻」這兩個字,她還是很傳統的認為,既然結了婚,雙方就必須負責的、認真的去維繫一段婚咽。

  她以為他們兩個之間就算沒有「愛情」,但至少時間久了,會培養出夫妻間不分不離的「親情」。

  但是現在他們連婚都還沒結,他就已經告訴她,她可以不管他這個丈夫,去到處找別的男人來安慰她的空虛寂寞,難道他從沒想過自己也可以為這段婚姻付出一點點的努力嗎?

  「你可以慢慢去想我說的話,現在或許你無法接受,但或許一年、兩年之後,你就能夠明白了。」

  企業聯姻的事情,不是只發生在他們兩人的身上,他看過太多的例子,知道其它人是用怎樣的方式在相處,他只是不希望倪葦儂因為這場婚姻而失去太多她本來應該擁有的東西。

  「對,你最聰明,你對任何事都設想周到,那我是不是也應該要得體的回應你,以後你想找什麼奇怪的女人,我都不會干涉呢?

  「哦!最好在『我們家』的旁邊再蓋棟別院,以後你大可以把『姐姐妹妹們』都接進家裡來住呢?關季禮,如果這才是你的目的,好——你想怎樣都隨便你,我無話可說。」倪葦儂嘩啦啦的說完,然後氣急敗壞的離開關季禮的面前,掀開那扇藍色的門簾,躲回了自己的房間裡面。

  伏在床上,她的腦海中不斷反覆著關季禮所說的話,愈想愈生氣,捉住了一旁的抱枕,不停的一拳拳直往上頭K,好像把眼前的枕頭當成了可惡的關季禮似的!

  「可惡、王八蛋、自大狂——我為什麼那麼倒霉,要嫁給這種大笨蛋!」

  她的責罵聲,透過絲簾清楚的傳遞過來,關季禮就坐在臥房的床邊,隔著那麼短的距離,清晰的聽見她生氣的詛咒——

  他並不想惹她傷心,但看著倪葦儂受傷的模樣,他的心也莫名的跟著糾結著,他以為自己這樣的安排對彼此都好,但她似乎並不接受,只是除了這些之外,他還能給她什麼呢?

  愛情嗎?

  他給得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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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姐,這是你要的水果色拉;先生,這份是您的早餐。」傭人陳嫂將兩人各自要求的早餐做好,端上桌。

  關季禮手上翻閱著財經早報,但心思卻不自覺的飄移到倪葦儂的身上。

  自從那晚和她談過之後,她已經有一個星期不肯跟他說話,甚至連正眼也不瞧他一眼,好像打算把他當成隱形人來看待。

  沒想到他們連婚都還沒結,就提早進入「相敬如冰」的階段了。

  「你早餐吃這麼少,營養不夠,對身體不好。」關季禮出自關心的說著,也對她釋出善意。

  倪葦儂原本拿著叉子,很沒食慾的翻攪著眼前的水果色拉,但一聽見關季禮這麼說,她很故意的將眼前的奇異果、蘋果、芭樂、小西紅柿叉成一串,一口氣的往嘴裡塞。

  本小姐就愛吃水果色拉當早餐,誰要你多管閒事。

  「婚禮已經安排得差不多了,昨天下午婚紗公司聯絡,婚紗已經從法國空運過來,需要我陪你去試婚紗嗎?」關季禮看著倪葦儂一口口用力的啃著水果串,看樣子,他的示好,她似乎還是不肯接受,這麼一來,兩個人去試禮服,大概氣氛也不會太好。

  試什麼婚紗,反正一切都是騙局,做得那麼逼真幹嘛?

  倪葦儂悶不哼聲,捧著水果色拉的盤子,站起身,離開餐桌前,不想再聽見他的聲音。


「倪葦儂,你有沒有聽到我在說話——」關季禮見她招呼也不打一聲,就擅自離座,他皺了皺眉,把財經早報一扔,跟著她走進客廳。

  她像只小貓般蜷縮在沙發上,一邊吃著水果色拉、一邊拿著遙控器打開電視,上上下下的按著上頭的按鈕。

  「這樣好了,我下午三點提早下班,我們一起過去試禮服。」

  關季禮站在電視前面,擋住她的視線,倪葦儂突然停下按遙控器的動作,哈哈大笑起來——

  「哈哈哈,好好笑!台灣的節目怎麼這麼有趣呀!」

  她有透視眼嗎?

  怎麼他擋在她的面前,她還看得見電視上在演什麼?

  關季禮轉過頭,看見螢幕上正播放兩名政治名嘴,因為三口不合大打出手的畫面,倪葦儂看得津津有味,完全忽視了他的存在。

  「看這種沒營養的節目也能笑得這麼開心嗎?」從來沒有人不把他的話當作一回事,關季禮因為倪葦儂的態度,不禁惱怒了起來。

  這男人今早怎麼這麼囉唆呢?都九點了,平常這時候他已經準備出門上班了,為什麼還不出去,偏要在她面前訓個沒完?

  「哈哈——打到鼻子都腫了哩!怎麼台灣人對政治這麼熱衷呀!」不理會他臭著臉的表情,她還是笑,笑到忍不住拍手叫好。

  什麼沒營養?我就偏要笑得這麼開心,不行嗎?總比跟你講話,講到氣得頭髮都快燒起來要好多了!

  「倪葦儂,你現在是打定主意不理我是嗎?」

  對,就是不想理你,討厭鬼!

  倪葦儂忍不住挖了挖耳朵,叫道:「陳嫂,家裡有沒有挖耳朵的,我的耳朵好癢,快受不了了。」

  「呃,小姐——挖耳朵的在這裡。」陳嫂本來在收拾餐桌,一聽倪葦儂這麼喊,趕忙跑來客廳,從茶几裡找出挖耳棒遞給倪葦儂。

  「呵∼∼好舒服喔!」倪葦儂接過挖耳棒,完全無視關季禮的存在,靠在沙發上很沒氣質的掏著耳朵。

  「倪葦儂,你——」關季禮火大,大聲叫著她的名字。

  「哎呀!少爺,你怎麼還沒去上班呢?都已經九點多了,你快遲到了呀!」陳嫂看見關季禮還沒出門,急著提醒。

  平常的關季禮非常重視時間觀念,上班從來不遲到的。

  「今天我不上班了,我要帶少奶奶去試婚紗。」關季禮扯開了脖子上的領帶,扔到一旁,打算今天跟倪葦儂耗上了。

  「什麼?你不上班——」倪葦儂聽見他的決定,忍不住大叫。

  但一看見關季禮臉上得逞的笑意,她伸手迅速摀住自己的唇瓣。

  可惡的傢伙,害她破功!都決定要謹守一輩子不理會、不說話、不回應的三不政策了,居然又被他氣得開口,她真是一個沒用的大笨蛋!

  「是,不上班,今天留下來陪你一整天。」關季禮揚唇笑得奸詐,他刻意坐到沙發上她的身邊,發覺倪葦儂想逃開,他伸出長手臂,故意攬住她的肩膀,與她肩並著肩坐在一塊。

  「放∼∼開∼∼我∼∼」這個可惡的男人!

  他的心裡到底在打什麼鬼主意,沒事不上班,偏要留在家裡?

  倪葦儂掙扎著,卻掙不開他有力的臂彎,這會兒輪到他盯著電視螢幕哈哈大笑:但她卻苦著臉,再也開心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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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啊!好美喔!倪小姐的身材真好,這禮服把你的優點全都展現出來了,不過腰圍的地方大概還要再收一吋,你可不能再瘦下去了,免得到時候穿起來不夠合身。」婚紗店的老闆娘親自接待,小心翼翼的幫倪葦儂的婚紗做最後的調整修飾。

  力達集團的婚禮盛事已經在社交圈被熱烈的討論了許久,能夠接到這個CASE幫他們服務,對他們婚紗公司的形象有很大的提升,一點也馬虎不得。

  關季禮從換衣間裡走出來,聽見老闆娘對倪葦儂的讚美,當他將目光停佇在她的身上時,便捨不得移開了。

  胸前的荷葉捉皺設計,裸露出她誘人的香肩、迷人的鎖骨以及豐滿圓潤的酥陶;改良式的馬甲式束腰造型讓她的柳腰彷彿不盈一握,背部V字鏤空的設計,更是讓她光潔無瑕的美背展露無遺……

  這款法國名設計師設計的禮服,帶著凡爾賽宮廷的浪漫氣質,恰到好處的展現出倪葦儂的完美好身材。

  「真的很美嗎?」鏡子前的倪葦儂拉著裙擺,頑皮的轉了一圈,這一轉,卻發覺關季禮不知何時已站在她的身後,正用他那雙炙熱的眼神靜靜地打量著她。

  「真的很美。」關季禮毫不掩飾的讚美道。

  聽見他的話,倪葦儂停下轉圈的動作,突然不知該如何是好,她低下頭,感覺臉頰一陣燥熱,眼神也不敢再和他有任何的接觸。

  關季禮朝她走近,溫熱的指尖輕觸在她微涼的肩胛上,倪葦儂輕輕一顫。

  「還少了一點東西——」他帶著她來到梳妝檯前坐下。

  望著鏡子裡的倪葦儂,他從絲絨盒裡拿出預先準備好的鑽石項煉,繞過她的頸肩為她戴上。

  五克拉的璀璨鑽煉在暈光的燈光下閃爍著撼動人心的光輝,此刻正平靜、安穩的枕在她柔軟的胸前。

  她抬眸,望著鏡中關季禮那雙迷人黝黑的瞳眸,是錯覺嗎——她彷彿在他的眸中尋覓到一絲的溫柔——

  「好美,這項煉是——」她輕撫著頸間那條差麗的項煉,詢問著。

  「鑽石像征堅固不摧的愛情,我希望我們的婚姻也能像這鑽石一樣……恆久而堅持。」

  倪葦儂輕輕垂下了眼簾,明白他話中的意思,不論有多麼的不願意,這場婚姻絕不是兒戲,嫁給他之後,她倪葦儂就是關季禮的妻子,他們必須攜手一輩子……

  「新娘臉紅了,是不是害羞啦?呵呵……」站在一旁的老闆娘輕易的感覺到兩人之間那股相互吸引的情愫,她經營婚紗館這麼多年,很少看見在外型上如此登對的新婚夫妻。

  「才不是呢!我只是覺得這禮服憋得我快不能呼吸了,呼∼∼我還是先去換下來好了!」聽老闆娘這麼說,倪葦儂故意重重的吐了口氣,旋即拎起圓澎澎的裙擺,一溜煙的躲進了更衣室裡。

  關季禮淡淡的笑了出來,雖然倪葦儂嘴硬不肯承認,但他卻看得出來,她的確是因為害羞才會臉紅。

  而不可否認的,他的心似乎也因為她穿上嫁裳的美麗模樣,而感覺到一股莫名的……

  悸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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